互联网还处在早期阶段，人工智能将连接最后一段“铁轨”

编者按：互联网已经发展了30年，是不是感觉发展已经到头了？不，它的长期影响才刚刚开始显现。互联网最好的比喻是铁路，只不过它运输的是信息。一百多年前的铁路因为降低了配送成本而影响了多个行业，现在的互联网也在做同样的事情。人工智能的最新崛起象征着金钉落定，互联网铺设好了基础设施，人工智能连接好了轨道，现在，让我们再次重塑社会吧。文章来自编译。  **内容概要** 1. 互联网仍然被低估，全球使用率仅低于 70% 2. 但是，互联网已经足够成熟了，我们将开始看到它的长期影响 3. 最重要的是要知道这一点，互联网比我们想象的要奇怪得多 4. 公司应该承担更雄心勃勃的使命，同时减少工作岗位，把原来要两个人干的事情交给一个人干，用十年前完全不可能的方式进行部门合并 5. 许多人预计会随着互联网的出现而衰落的行业，如书刊业和书店业等，正在蓬勃发展 6. 人工智能是商业互联网三十年发展的巅峰 7. 所有这些变化既令人恐惧又令人兴奋。创始人以及经营者可以自由地，以前所未有的方式进行疯狂的实验和重塑。 互联网是一个波涛汹涌的海洋，人的海洋：我们所有的智慧与愚昧，所有的爱恨情仇都被塞进了像素之中。我们原先的神谕预言，互联网将成为数字救世主——它会向全世界传播民主和科学。这个，呃，这个说法是错误的。相反，互联网只是个传播工具，将我们的放纵与愚昧传播到各处，而且是瞬间地。 人们很容易把互联网看作是昨日逝去的革命。当然，被弹窗广告和色情内容轰炸了30 年之后，我们应该已经明白了这一点。但事实恰恰相反。我们甚至还没做到让人人都能上网。 2022 年的时候，全球还只有 64.4% 的人可以上网。全球大约 80 亿居民中，只有 51.6 亿人上网。在发明了互联网浏览器的美国，互联网使用率已稳定在 93% 不动。在还处在技术发展早期阶段的国家里，差距非常明显：肯尼亚的上网人口比例为 32%。 数百万公里的光纤电缆、4500 颗高挂天上的星链卫星、堆积如山的硬件以及我们自 1993 年以来就一直在建设的各种基础设施，所有这些都只是这个神秘事物的支撑梁。 经过了互联网的充分发展之后，我们终于到了可以理解它的真正意义和影响的阶段。互联网不会是乌托邦。但也不会是地狱。相反，互联网将是社会的进化。 我们认为我们可以巧妙地将人性最好的部分打包好，然后将其复制/粘贴到在线的形式里面。然而，在将所有的信息数字化之后，我们业改变了互联网所触及的任何事物的物质性。当你把一些东西，不管是简单如博客文章一样的东西，还是复杂如整个组织一样的东西放到网上时，你就会改变它的功能和特征。 这些都是非常抽象、十分空洞的想法。我猜你感兴趣的是实用的应用。 互联网如何改变了我们？正如我所提到那样，在 1990 年代，回答这个问题是哲学家的责任。但现在，我们已经有足够的例子和数据来让这个问题成为实践者的工作。 为了理解为什么会发生这些变化，我们需要理解互联网核心的底层力量：降低分发成本。 ### 数字轨道 互联网是传输信息的数字铁路网络。如果我们在不断建设的是“数字高铁”的话，那现实世界的铁路网络所产生的影响也许可以教会我们一些东西。 爆破落基山脉，砍伐北部木材，在这两件事情干了100年之后，美国铁路系统的轨道总里程终于在 1916 年达到了顶峰。但即便这个网络崩溃了，其单位里程收入却不断猛增。 1916 年，通货膨胀调整后的每英里收入为 30.7 万美元，而 2014 年为 82.3 万美元。这是一种很酷的赚钱方式，但只有当你碰巧是火车爱好者时才明白个中含义。 更有意义的变化是对社会产生的影响。广泛的铁路网络极大地降低了配送成本。这句话现在说起来有点老生常谈了，但降低成本确实很重要。 分销成本的降低让新产业成为可能。改善社会最快的方法之一就是将昨天的奢侈品变成今天的日用品。要想实现这一目标，唯一的办法就是降低成本。铁路网基本上替美国所有的实体商品做到了这一点。 为了帮助你直观了解扩大规模的铁路网络所产生的影响，我们不妨看一下冰块贸易。从事这个行当的人要从北方的池塘和湖泊切割出冰块，然后再将这些冰块运往美国各地。在铁路出现之前，冰块的运输主要依靠驳船和货车。  制冰工人正在拖运他们的产品。 （我对图像质量表示歉意，但这张照片已经有 120 年历史了，所以如果这种质量让你脾气暴躁，请稍安勿躁）。 随着 19 世纪铁路系统的触角不断深入，冰块贸易把重点转移到为东海岸蓬勃发展的城市和中心地带的企业提供服务。在炎热的夏季里，纽约客和费城人成为了挖掘于哈德逊河并经由缅因州运来的冰块的贪婪消费者。铁路公司部署了用冰块冷冻的冷藏车，使让芝加哥的肉类加工商得以在当地屠宰活牛，然后将牛排运往全国各地。制冷改变了农产品行业，让杂货店摆脱了区域季节性的束缚。有了冰冻的渔获，渔民可以冒险航行到更远的地方，并获得更多的渔获。全年供应的冰镇啤酒和麦芽酒让全美人民一解口渴。啤酒、肉类、奶酪和蔬菜均可全年供应，这一切都是因为铁路让实物商品的分发变得更便宜更便利。 互联网对信息也做了同样的事情。通过让信息免费且无限地传播，互联网让之前地不可能成为可能。与以前的技术范式（蒸汽、电力）相比，降低的主要成本是认知成本，而不是物理成本。 对于组织来说，这意味着协调成本的降低以及能力的提高。 ### 亚马逊的故事 互联网方兴未艾地时候，零售商纷纷涌入网上。杰夫·贝索斯就是其中之一。当他萌生亚马逊的想法时，他仔细观察了图书销售商，然后发现了一个秘密：当前所有的电子商务网站都是静态页面。 实际上，这意味着当你访问书店的网站时，你看到的是他们的书架某个时刻的图片。你只能寄希望于图片是最新的。贝索斯直觉认为，自己可以用代码创建一个动态页面，实时更新书店的库存情况。这个实时更新库存的小想法成为了他设立“万货商店”的种子。将图书库存接入互联网让电子商务得以蓬勃发展。 互联网催生了一种新的、仅限在线的商业模式。应用数据的免费分发意味着动态网页的出现。协调成本的降低让实时库存更新成为可能。最后，这种能力的增强让亚马逊得以将地球的每一本书都放上书架。 当然，这很有趣，但也是可以预见的。有很多企业家都猜到了互联网将会发生这种情况——贝索斯不过把事情做对了。更令人着迷的是过去十年间所发生的二阶与三阶效应。 首先，消费者明确表示自己并不关心是不是只支持线上购物还是线下购物。但他们希望自己想要的商品随处可见。 同时支持线上和线下的全渠道逐渐占据主导地位。这就是为什么在美国每一家价格特别贵的购物中心那里，你都可以找到 Warby Parker 与 All Birds 商店的某种组合。购物变成了一种既是数字化又是实体化的活动。 其次，由于互联网可以对库存进行定向的实时更新，亚马逊意识到他们可以通过广告将这一功能货币化。零售商可以付费从而让自己出现在数字货架更显眼的位置。 这个业务单元亚马逊一直是悄然地做着的，直到 2022 年该公司披露广告业务的收入已达到了 320 亿美元。广告业务现在规模已经如此之大，以至于已经超过了亚马逊 Prime 的收入。这些广告其实不是什么新点子——实体零售商长期以来一直向寻求黄金货架位置的公司收取费用。这里的新功能是互联网让无限货架空间、个性化定制以及动态库存成为可能。 对于这些革命，无论是全渠道革命还是数字广告革命，问问你自己：这个是公司的哪个部门的？一家新的零售店算营销费用吗？毕竟，零售商一再告诉投资者，物理位置会增加广告销量。还是资本支出？根据美国会计法，新购如的商店可能会归入到那一行。 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的是，除了做零售之外，亚马逊还做各种各样的事情。他们拥有超市、电影工作室、药店、医疗诊所，而且还在向太空发射卫星（讽刺的是，在今天，这些卫星的目的是增加互联网接入）。 ### 组织的崩溃 理论上，所有这些举措都是通过互联网连接的。亚马逊是打造互联促成的网信息超级企业集团最雄心勃勃的尝试。我不想装得好像我理解亚马逊领导团队所看到的那些关联——事实上，我对其中的很多项目抱有很大的怀疑——但在贝索斯这头野兽的内心深处驻扎着400 多名经济学家，他们唯一的工作就是弄清楚如何制作出一版平庸的《指环王》系列，然后靠这个来说服消费者购买牙膏。 我甚至都没法想象这个运作起来会有多复杂。部门的内部职责划分必须很疯狂。由谁来负责让数字货架好看？广告销售团队？供应链团队？财务团队？分析团队？还是设计师？ 我喜欢亚马逊这个例子，因为它是互联网如何改变公司本质以及运营方式最明显的例子。 互联网是一台工作粉碎机。以前我们对组织进行的那些分类全都分崩离析，变成了新的东西。当每个人都可以访问所有数据时，我们对公司的看法必须改变。 如果你是创始人，这一点会很重要——它让你得以重新思考部门的职责或人员配置。比方说，我最近采访了一家全球发展最快的初创公司之一，其整个营销部门都是由软件工程师组成的。那位创始人意识到，由于绩效营销是数据驱动而不是创意驱动的，因此对他们来说，最好是拥有能够自行调整自动化系统的工程师。 正如你可以因为互联网而用不同的方式建设你的部门一样，你也可以以不同的方式去配置这些部门。以不靠外部资金实现自举的小型科技公司最近的趋势为例：我本人就认识很多人会在 Twitter 上吹嘘说，“我们的年收入是 100 万美元，但一共只有两名员工。”对于大多数这样的公司来说，一个肮脏的秘密是，他们的全职员工也许只有两人，但他们会找一大帮兼职合同工给他们打工。互联网使能的远程办公让同事简化成机器当中像素化的齿轮。互联网可以立即提供满足你需求的软件，或者供应临时的自由职业者来填补软件无法弥补的空白。如果你有更长期的需求，你可以通过雇佣更便宜的海外人才来进行劳动力套利。互联网让这一切成为可能。 这改变了公司的实质。公司更多地与一个在线存在的品牌有关，而不是一支团队做什么东西。我们之前必须铺设好的技术轨道（比方说云服务器、数据分析语言、API 以及定制软件），现在让我们得以建立其以前不可能的组织。 ### 超竞争 今年的8 月 11 日，西弗吉尼亚大学（West Virginia University）宣布将取消整个世界语言、文学与语言学系，以及其他计划。 一个有着147名本科生和287名研究生的院系被撤销了。这个结果令人悲伤，但在当今大学艰难的环境下，这很正常。真正让我感到困扰的是西弗吉尼亚大学校长Gordon Gee的这句话，他说：“要成为一所现代化的赠地大学，我们必须用现代化的方式提供[学生]认为有意义的、相关的内容。” 把文学教育成为内容，这既令人反感但又十分准确。当交付的轨道都是一样时，大家都要争夺劫持多巴胺受体的能力。简而言之，书籍已经死了。这是大多数人在 Kindle 推出时的想法。由于在线的便利性，亚马逊肯定会摧毁所有书店。厄运与悲观以及互联网的统治无处不在。 结果呢？情况恰恰相反——图书业正在蓬勃发展。 * 电子书的销量达到顶峰，已占图书总销量的 20% 左右 * 大型出版商在过去几年表现异常出色，KKR 还以 16.2 亿美元的架构收购了西蒙与舒斯特公司（ Simon & Schuster ） * 美国书商（American Booksellers）协会成员发现，“从 2019 年到 2022 年间，图书销售额增长了 68%。未来两年内预计全美范围内将新开设 329 家书店。” * 巴诺书店（ Barnes and Noble ）正在实施十多年来最大规模的扩张计划，要新增 30 家门店。 推动这一切动力的是互联网。面向当地社区和品质体验的书店很受欢迎。 BookTok帮助激发了比多年来更多的年轻人的兴趣。 文学系的关闭与图书业的蓬勃发展形成了鲜明对比，你可以把这看作是对高等教育的控诉。但我的看法是互联网改变了我们阅读的理由。 如果我告诉你说互联网就是个线性输出系统，你给某个东西加上互联网，然后就会得到 Y 结果的话，情况可能会简单一些。但结果有违直觉，是奇怪的，这才是重点。 20 年前，我大概也是那帮认为图书即将过时的人之一。但图书现在之所以能卖得拿么好，而来自其他娱乐选择的竞争却呈指数级增长，这完全是因为互联网。 在说回陷入苦苦挣扎的大学。也许对图书最近表现出色的最好解释是，这完全是一种身体体验。西弗吉尼亚大学说的是主要通过 PDF 阅读、Zoom 聊天以及在线讨论论坛提供的教育。也许内容这个词是完全正确的。 互联网让所有的数字信息、娱乐、教育与责任都变得很有竞争性了。这并不一定意味着一切都会变成 TikTok 舞蹈视频以及色情内容（毕竟各种图书还在蓬勃发展），但这确实意味着企业竞争的维度发生了变化。 ### 人工智能与金钉 1869 年，一颗实心的金钉被钉入犹他州的砂土里。这颗重量为 17.6 克拉的符号旨在展现贯穿美国东西海岸的铁路带来的价值。尽管这套铁路系统的稠密度在 47 年前就达到了峰值，但这条铁路将美洲大陆贯通的那一刻标志着新的进步成为可能。 现在互联网给人感觉正处在金钉时刻。 像 GPT-4 这样的大语言模型就是进步的明确象征。我喜欢金钉，因为它同时具有功利性（你确实需要连接铁路）和象征性（它是美好事物即将到来的发令枪）。 对于人工智能来说也是如此。开发人工智能的技术需要大量数据，而这些数据只能来自网络空间。在我看来，这些系统感觉像是我们所开发的所有系统的巅峰之作。远程办公的员工只是企业这台机器像素化的齿轮，现在这部分劳动力业可以被人工智能体取代了。互联网让分发成本近乎为零，现在，人工智能也将对数字创作做同样的事情。 互联网铺设好了基础设施，人工智能连接好了轨道，现在，让我们再次重塑社会吧。 译者：boxi。